日前揭晓的2018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被授予美国的詹姆斯•艾利森和日本的本庶佑，以表彰他们在肿瘤免疫领域作出的卓越贡献。基于他们发现的机制，PD-1抑制剂、CTLA-4抑制剂等药物正被用于癌症治疗，被誉为“抗癌神药”，两种进口PD-1抑制剂也已于今年获批进入中国市场。那么，肿瘤免疫疗法是如何抗击癌症的？这种疗法距离消灭癌症还有多远？
松开免疫细胞的“刹车”
改变治疗癌症的理念
国庆长假期间，众人瞩目的2018诺贝尔奖揭开面纱，其中与我们生活关系最为密切相关的可能就是生理学或医学奖了。诺奖评奖委员称，两位获奖者在肿瘤免疫领域作出的卓越贡献，“创立了癌症疗法的一个全新理念”，他们的发现是“我们在与癌症战斗过程中的一个里程碑”。
关于肿瘤免疫疗法，科学家和医学界做了很多尝试。目前，在肿瘤免疫疗法方面，最受关注、影响力最大的是“免疫检查点抑制”。这也正是今年诺奖两位得主的研究方向。
江苏省人民医院肿瘤中心主任、肿瘤科主任束永前教授介绍说，人体的免疫系统是一个非常复杂精细的系统，有促进免疫的因素，也有抑制免疫的因素。正是这些促进和抑制的系统，调节着免疫反应。免疫亢进会导致正常细胞受到攻击，而免疫抑制会导致免疫细胞的无所作为，放过坏细胞。
T细胞作为免疫细胞的一种，是人体内对抗癌细胞的主力。T细胞表面的受体蛋白PD-1和CTLA-4是两个关键的免疫抑制因子，也就是所谓的免疫检查点。它们好比T细胞的“刹车”，检查到正常细胞时就会起作用，阻止T细胞“误杀忠良”。但是，有些肿瘤细胞会伪装，让T细胞以为它们是正常细胞而误踩“刹车”，从而避免被攻击。
今年获得诺奖的两位科学家就是在研究中发现了如何来松开T细胞的“刹车”，重新激活T细胞，使它们重获战斗力，消灭癌细胞。他们二人的研究工作，最终推动了CTLA-4抑制剂和PD-1抑制剂等治癌药物的出现。
这种免疫疗法改变了治疗癌症的理念。相对于传统化疗或靶向治疗，这种免疫疗法不直接针对癌细胞，而是针对免疫细胞。束永前解释说，这种免疫检查点的治疗解开了束缚免疫细胞的缰绳，释放了T细胞的抗肿瘤能力。因此，这种治疗一旦有效，会非常持久。也正是基于免疫治疗的这一特性，使得我们今天谈论晚期肿瘤患者的长期生存，或者说是永久治愈成为可能。
相关药物已在国内上市
对多种癌症疗效显著
据报道，一部分最开始接受免疫治疗获益的晚期肺癌患者和晚期肾癌患者，已经存活超过7年之久。江苏省人民医院在2015年开始开展免疫检查点治疗的临床实验，先后在黑色素瘤、肺癌、肝癌、胆道癌、食管癌、胃癌，结直肠癌等多种肿瘤中开展相关临床试验，越来越多的患者从免疫治疗中获益。有一例晚期胆道恶性肿瘤的患者，在经过常规的化疗治疗无效后，尝试了免疫治疗，结果患者在治疗后疼痛等肿瘤症状迅速缓解，肿瘤标志物迅速下降。核磁共振检查提示肿瘤消退。在治疗1年后，患者体内完全查不到肿瘤的证据，停用免疫治疗半年之久，也未见到肿瘤的复发转移。这样的患者在临床试验中屡屡见到。
由于出色的临床治疗数据，免疫检查点治疗已经获得批准，用于非小细胞肺癌，黑色素瘤等多种肿瘤的临床治疗。
今年6月和7月，百时美施贵宝旗下PD-1抑制剂欧迪沃（俗称O药）和默沙东旗下的帕姆单抗（俗称K药）都已获批在国内上市。国产PD-1抗癌药也在加紧上市步伐。
被称“抗癌神药”
但不是每个患者都适用
因为对多种癌症都具有卓越疗效，PD-1抑制剂上市短短几年已被美国FDA批准用于十多种肿瘤的治疗，包括黑色素瘤、非小细胞肺癌、膀胱癌、肾癌、头颈癌、胃癌、肝癌、霍奇金淋巴瘤等等。这是其他疗法从未达到过的成绩，堪称广谱抗癌药物。其出色的治疗效果让不少人将PD-1抑制剂视为“抗癌神药”。
不过，束永前教授表示，虽然免疫治疗效果确切，但不是所有的患者都能从免疫治疗中获益，并且，临床医生和科学家目前并没有完全搞清楚什么样的患者可能从免疫治疗中获益。因此，还需要进一步研究。目前，研究者在尝试联合其他的治疗，比如化疗、抗血管生成治疗以及放疗、消融治疗等。从目前的研究数据看，这些联合方式均有可能增加免疫治疗的效果，也给更多患者带来了希望。随着临床使用的增加以及研究的进一步开展，希望会有越来越多的患者从免疫治疗中获益。
此外，有专家表示，癌细胞有多种躲避免疫细胞攻击的方式，PD-1抑制剂只是阻断了其中一条路。因此，有的患者用药后效果很好，而有的患者就没有很好的获益。要想消灭癌症，还需科学家们继续努力。